店長他|2024.09.02

話說《來歷不明》的作者喜歡隱題詩(將詩題嵌入詩中,一般放在每句的第一個字),於是店長他以書名寫成四句詩,對應書中四個方向:談閱讀、論寫作、講飲食、說情。

1.    來的時候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

我們出生時,同樣不懂言語、白紙一張,什麼讓我們各自成為不平凡的人?這本書語言平實,讓人讀得舒服,徐徐訴說一個普通人的成長之路。徐焯賢共創作了三十多本著作,亦穿梭大學與中學任教創意寫作,在代序〈來歷不明〉,他提到對學生自我介紹時,經常想,明明自己「來歷不明」、「其貌不揚」,為何就能站在台上?因為他掌握了閱讀與寫作的竅門,能夠與台下學生分享。

〈玩物不喪志〉中提到,他「打機」玩三國電玩的經驗,令他輾轉得到主講超過200場講座的機會:

//某年一位舊同事要替校方辦《三國演義》講座,講者遍尋不獲,與我談起,發現我說得頭頭是道,決定要把我推薦給校方。//

當然,他不是只靠打機就能成為講者。打機引起他對三國的興趣,後來閱讀過大量書籍,付出許多努力:
//但這並不足以滿足充滿好奇心的我,如當看到關羽、張飛的兒子挺能幹時,會問同為五虎上將的趙雲的兒子為何如此差勁,於是我開始看原著、看歷史書、看各種評論,才發現《三國演義》作者加入了大量自己的想法,令作品變得更具戲劇性。//

2.    歷歷在目的漸漸變成歷史
作者長居青衣,書中數篇文章,談到他對附近歷史和變遷的認識。〈牙鷹洲街的怪味〉提到,牙鷹洲曾經是個小島,政府發展青衣時,以填海連結牙鷹洲與青衣島,才從洲變成島。

〈走在橋上〉說青衣曾經只有南橋和北橋兩條行車天橋。以前未有鐵路,北橋人車並行,在繁忙時,作者會徒步經北橋走到荃灣。走著走著,發現了橋的特別:

//我後來才知道橋下的海峽有個漂亮的名字,叫「藍巴勒海峽」。⋯⋯用一個俗一點的比喻,北橋就像一把利刃把荃灣分成住人、住鬼的兩邊。我不知道墳場與藍巴勒只名搭不搭配,我只記得少年時怕鬼,很少走橋面向墳場的一面。//  

對自己生活的地方有感情,去了解,以文字記下,這件事很美好。最近也讀了另一本散文集,葉秋弦的《人間荒原》,卷首引用了西西〈土瓜灣敘事〉,回應建議她不要寫小小的土瓜灣,去寫宏大主題的人:
//但我最關心的還是我生活的地方,哪怕是很小很小的地方,對我有意義就是。對你的生活,她說,你要有誠意,你不會介意外人對它沒有興趣。//

3.    不是這樣,可以怎樣呢 
〈創作成功之元素(二)「不是這樣,可以怎樣呢」〉提到,構思創作時,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往往大家都會想到,未必是最好的選擇:
//不少學生常被很多創作的規條限制,往往沒法突破。到了這個時候,我會建議學生放棄本來的創作,不,別誤會,不是放棄創作,而是放棄本來的藍本、文本,重新以這個「放棄」的位置作為起點再出發。//

就如店長他寫界限網誌時,會想,每次能否有獨特的方法去寫呢?不是這樣,又可以怎樣呢?

4.    明白了,就繼續吃繼續上路 
書中有不少關於飲食的回憶。當然有吃蟹、吃蠔等海鮮,而我喜歡〈微小的魔力〉這篇,提到吃西瓜時灑一些幼鹽,居然會變得更甜。我們都會有特別偏好的食物(例如店長他喜歡在界限,宣傳粟米腐皮蟹柳玉子壽司……),〈吃邊〉中作者提到自己很喜歡吃魚片頭。但即使能夠狂吃喜歡的食物,又不代表快樂會加倍:

//曾經想過將這份滿足感提升至頂點,於是前往一間專賣整碗都是片頭的店,但吃後的滿足感不但沒有提升,反而有一陣莫名其妙的失落感,總覺得缺少了什麼。後來吃會每碗只有兩塊的片頭河,滿足感又回來了,方發現香口或許是其次,重點是罕有。//

正如界限網誌,假如每日有一篇,大家閱讀時又未必覺得滿足呢。

附上隱題詩一首:
來的時候我們只是一個普通人
歷歷在目的漸漸變成歷史
不是這樣,可以怎樣呢
明白了,就繼續吃繼續上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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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來歷不明》
作者:徐焯賢
出版社:電光石火工作室
出版日期:2024年7月